路边野餐打磨到一半的宝石依旧闪耀美丽心灵影评中的物品场景
我是怀着敬畏而激动的心情看完的《路边野餐》的,敬畏是因为我没有想到作为一个年仅26岁的青年导演的首部故事长片,就能达到大师的水平;激动则是因为,我是一个贵州人,土生土长的贵州人。
《路边野餐》有多优秀,我在此不想过多赘述了。且不说得了几个奖,国际国内影评人一边倒的支持,单说豆瓣、知乎上几乎一致的好评便可见一斑。就我个人而言,《路》是十年之内最优秀的电影。如果哪位仁兄有不同意见欢迎赐教,但前提是您把《路》看完。
整个遵义市区,只有一家电影院有《路》的排片,一天两场,我已经很庆幸了。事实如我预料的一样,上座率低得可怜,大概整个放映厅有二十个观众。
两个老人家,戴着老花镜颤颤巍巍地进来,他们坐在后排。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如我一般二三十岁的人,我们几乎没有中年人的样子。(普遍颜值都很高,有女性观众居多。)整个观影过程也很舒适大家素质都很高,没有一个人玩手机、打电话或吃东西,也没有人提前退场(除了坐我的前面那个胖子时不时笑出声来??黑人问号啊!TM全程哪里有笑点,我完全get不到,此胖乃奇人)。
先来说说片名,《路边野餐》其实是一本科幻小说,由塔可夫斯基改编为了著名影片《潜行者》。 《路边野餐》的导演毕赣不止一次地说过自己十分欣赏诗意电影大师塔可夫斯基,这个名字大概也是致敬偶像吧。
这部作品之前原本叫做“惶然录”,其实我觉得这才更贴切影片主旨。这名称来自于作家费尔南多·佩索阿晚期随笔结集,“仿日记”体裁中表现出的诗意与深刻,让我们回味无穷。
其中穿插着诗句,与佩索阿诗句相似,不过毕赣更加接地气,更为“毕节化”。但二者传递的情感同样精准,即本片英文名“KAILI BULES”。
导演毕赣曾说,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物直接安排在开头会破坏影面的美感,因此他巧妙融入主角陈升电视上的那首诗,并将片名推迟到了三十分钟之后。在开始,以金刚经中的“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展现时间概念被否定,而所有场景都是碎片式呈现,不按线性顺序展开,每次跳跃到一个新地点和人物关系,都好像没交代清楚一样。
等看到陈升在错失与寻找间触碰遗憾,以及模糊未来的画面,在陈升“未来”的时空里,成年的卫卫在地板上画了一只钟表,那平面图像里的时间是个圆,“一定有人离开又会回来”,仿佛某种美好的寄托,就应该顺其自然随意所欲,如同诗一样。
笔者以前曾看过毕赣短片《金刚经》,其中即已初显风格,而到了《路边野餐》,这种风格更加成熟而具有美感了。而每一帧画面构图都非常精妙,从医生诊所到凯里的夕阳,小山村杂草丛生的小道,再到老歪家的瀑布旁破烂房子,都给予一种宁静和谐而非真实反射当地自然风光,而是一种来自三四线城市城乡结合部颓废与生机共存产生神奇和谐美感之境界。
通过这样的创作方式,我们可以发现任何地方都不缺少美,只需发现并放大眼睛。此外,每一个镜头技巧都融入使用,其中特写镜头、缓慢淡入淡出、移动摄影至半自主蒙太奇等等,无疑展现了导演对于镜头语言驾驭能力非凡,同时借鉴日本电影惯用手法,用突然切换来制造氛围象征或者平衡效果,或许也表达一种情绪难以捉摸。此外凯里生活状态及习惯语言亦贴近真实,其演员皆身处角色展示生活日常,用一种形式表现出了凄凉与宁静,使其超越简单粗俗之境界成为静谧宁静的一种体验。而随着剧情发展,最终揭示出时间维度上的事件连续性,为观众提供了一份完整性的视觉体验。